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read2();刘星迟小朋友疯了一下午仍精神抖擞,盘坐在沙发上,在手机游戏里冲锋陷阵,年纪小一点的保姆和保安将她团团围住,围观得热血沸腾,一会鼓掌一会欢呼。
逸敏远远地歪着,形态萎萎靡靡,精神却暗潮汹涌,尚未从极度亢奋中平息下来。
许宅张灯结彩,除了后院那一排暗幽幽的红豆杉,整座别墅夜光璀璨。
给她疲倦的躯体注入活力的并不是这尘世繁华,而是那一个人还有那一点关于他的回忆。
许峤打电话来,说提前结束,已在回程路上。
逸敏这才挪动躯壳,梳了梳头发,选了一套稍微喜庆点的衣服换上。
年夜饭安排在东配楼,那里本设计来举办宴会的,许峤和许漱石一样孤傲清冷,从不在家举行任何社交活动,因此花巨资兴建装潢的东配楼,二十几年一直荒废着。
年前,逸敏让温姐收拾出来,装饰了一番,摆上长桌,这样没回家的保姆和其他工作人员能一起热闹热闹。
她其实也不爱热闹,只是,家里要还像以前静悄悄地,她感到恐惧。
天已黑透,大屏幕上新闻联播已经播完,重又回到特别节目一年又一年,记者围着红围巾探访春晚后台。
许峤冒着寒气,风尘仆仆回来,一屋子已经坐定看节目的人纷纷站起来,垂手躬立:“许董过年好!”
许峤压压手:“坐下吧。该吃吃该喝喝,别这么多虚礼。”转向逸敏,“过来一下。”
逸敏懵懂地跟着他,去到大厅一侧,许峤脱下外套递给她。
“干嘛?”逸敏不明所以。
许峤抬了抬下巴:“挂起来。”
“哦。”逸敏接过去,挂到衣帽架上。
许峤对她的顺从听话很满意,嘴角勾起来,带着笑意,洗好手,捉住逸敏无处安放的手,搂住她的腰,脸在她额上磨蹭:“想我没?”
逸敏尴尬地挣出来:“这么多人呢!”
许峤左右瞧了一下:“哪有人?再说,我在这,谁敢过来?”凑过去急不可耐要吻她。
逸敏别过脸去:“不要。”
许峤贴着她:“那你求我!”
逸敏想给他一脚,但见他眼冒□□,赶紧认怂保命:“求你。”
许峤这才在她手背上啄一口,放开她,牵着她往回走,一面走一面问:“今天过的开心吗?”
逸敏心不在焉:“你在电话里不是问过了吗?”
五分钟空闲都得骚扰她一下,烦得人头大。
“我这不是怕你嫌我除夕也不着家嘛!你不开心,不理我,大过年的,我得哭死去。”许峤笑了一下,眼神聚焦在逸敏脸上,深情款款地。
逸敏心里被矛盾挣扎碾过,她不敢看他的眼睛,低下头:“我很开心。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。”
许峤眨眨眼,狡黠道:“这么在乎我?放心,我不会让你守寡的。”
逸敏瞪他:“再说什么死不死的,我真不理你了。”
许峤笑道:“好。听老婆的。我不死,我要长命百岁,陪着你慢慢变老,变成一对老夫老妻。”
逸敏愕然翻白眼:“八字还没一撇呢!”
“嗯?你是着急了?”
逸敏不满地:“啊?我着急什么?”
“你刚才不是着急要名分?”
许峤现在动不动就爱调戏她,逸敏的脸倏地由红变成白,脱开去,仓促地坐到位置上。
许峤看着逸敏仓皇的影子,在这年尾接年头的时候,不由掂量了一下自己。
35+,中年高龄人士了!
虽然为了给她一个完美婚礼,准备工作还没妥当,测出来领证的好日子最早也要过正月十五。
但十年长征,总算取得了阶段性胜利,现下应该乘胜追击,“快马扬鞭”。
他不止要一撇,还要那一捺。
见日不如撞日,要不就今晚,一撇一捺,造个“人”?!
许峤想到这,心情大好,红包发的飞起,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。
十点来钟,员工们各自散去,许芸和小星星开始打哈欠,但她俩都不去睡,非要和温姐一起守岁。
逸敏在手机上拨弄了几下,现在时兴发红包,你来我往好不热闹,逸敏象征性抢了一两个,礼尚往来随手发了一个。
快交子时,许峤对温姐说:“过零点就让这俩丫头睡觉去。”换了副温柔嘴角对逸敏说,“走,带你去个地方。”
小星星窜起来:“什么好玩的地方,我也要去。”
许峤唬她:“乖乖,在这等你爸爸,他再跪四五个小时,没准能把你妈带回来。”
说罢,他给逸敏撑开了衣服,把围巾给她围上,打了个漂亮的麻花结,“走吧。”
车子行驶在空无一人的街上,路边的灯火换成了暖融融的节日色,整座城市一派祥和。
“我们去哪儿?”
“快到了,”许峤左手开车,右手一路握着逸敏的手,逸敏多次以危险驾驶为由企图挣开,每一次他都会报复性地握得更紧。
车子来到环岛路隔海相望的丘陵上,这里耸立着嘉西市最高建筑——嘉西电视塔。
塔高550多米,妥妥的嘉西地标,来此旅游的人都要上去转一圈,天气好的时候,据说透过弧形玻璃墙能看到嘉西全貌。电视塔上面还有个距离地面360米的360°旋转餐厅,转一圈一小时多一点,用餐的顾客坐着便可将嘉西全景尽收眼底。
“带我来这做什么?”逸敏纳闷,“这么晚了,应该不营业了。”
“跟我来就知道了。”
逸敏惶恐地跟在他身后,踏上高高的座基,有几个穿制服的姑娘引着他们到高速电梯。
数字飞快跳动,逸敏鼓膜微微发疼,许峤扣住她的手,气定神闲地走出去,逸敏的心如擂鼓般乱跳,待所有人退出去,偌大的餐厅只剩下遥远的灯火和许峤时,她的心简直要跳到嗓子眼了。
许峤把她带到玻璃幕墙,逸敏战战兢兢:“这里好高,咱们到这来做什么?”
许峤但笑不语,接着微弱的光看了看表:“倒计时十秒,十,九,八”
数到一一刹那,千万百烟花腾空而上,万紫千红,花团锦簇,铺满整座天空。
远处车站的钟声透过重重烟雾,缥缈地传过来。
零点了,新的一年到了。
环岛路上正对着电视塔的几栋商厦,玻璃外墙上滚动起一行行花式祝福语。
许峤给全市人民发了上亿红包征集来的,从蒸汽朋克到古典诗词,文字囊括了中文,英文,法语和其他不认识的小语种。
逸敏估计全嘉西市都在议论:许氏总裁恋爱脑。
不过她嘘出一口气,暗自庆幸,好在满屏滚动的不是“嫁给我!”
“你带我来就是看这些?”逸敏扭头,发现许峤眼睛不在外面,竟一直怔楞地看着她。
“怎么不看烟花?”逸敏着慌了,本能想逃。
“你比烟花好看。”许峤目光紧跟着她,“逸敏,”他唤,窗外的烟花在他瞳仁里闪耀,他捧起她的脸,“看着我,好吗?”
逸敏强迫自己,微微抬起眼睑,怯懦地望着他,更微弱地问:“你,你想要做什么?”
她的身子僵直,不知不觉抵在冰冷的玻璃上。
“嫁给我!”
“这是”逸敏觉得舌头上打了个结,说不出完整的话来。
“求婚。虽然我们决定结婚,但是,我想求婚这个程序不能少。”许峤的目光变得越来越温柔又越来越坚定,越来越专注,他从怀里掏出一只戒指,单膝半跪,“请你嫁给我!”
硕大的粉钻映照着绚烂的烟花,也映照着许峤诚挚的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