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您有问过妈妈吗?她想不想过用别人生命换来的好日子?她想不想看到你草芥人命的样子?爸爸,您不止害了天尧一家,您还害了我们!您让我们一辈子都要活在阴影之中苟且偷生!”
东清梧哭喊着,泪水把眼睛洗刷的分外清明。
东繁海说“所以,在那件事没多久,你妈妈就割腕自杀了。”
他说这句话时,声音微微沙哑,兴许左瑞琪的死,是他永生难忘的伤痕,那个美如蓝色多瑙河蝶的女人。
妈妈是割腕自杀的,因为承受不了鲜血的代价吗?
“爸爸……”东清梧突然从床上扑下去,东繁海惊险的接住她瘦弱的身体,她纤细的手紧紧抓扯住东繁海,仰头看着他,“您后悔吗?后悔害死那么多人吗?”
“爸爸……不后悔!”
“您知道天尧的妈妈是怎么死的吗?”东清梧突然问到,不等东繁海回答,她便径自回答“她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,用身体做代价,最后被轮奸致死。”
东清梧怔怔的,僵硬的抵着他的胸膛,“爸爸,您知道吗?就因为这样,我再也不能和天尧在一起。我现在甚至不敢面对他,我看到他,就会想到他的父母是死在您的手里,我是他仇人的女儿。”
“爸爸爸爸,您要我以后怎么办?要我以后怎么办?我真的爱他啊……”
“您要我怎么办……”
“爸爸!我求求您!迷途知返吧!不要再继续错下去了!”
东繁海紧紧抱着她默不作声,怀里的人陡然没了声音,他低头一看,才知道东清梧晕了过去。
“医生——”
医院的天台。
冰冷的寒风呼啸而过,一个男人身姿修长,背影挺拔,一团团的白雾从他那方飘散。
陆天尧俯瞰整座被阴云笼罩的京城,心里说不清的烦闷。
东清梧醒来后再度陷入昏迷,危险指数又上一级,孩子保不保得住已经不重要,重要的是人还能不能保住。
他不能站在监护病房门口看着她被抢救,他觉得自己受不了。
“哥——”
容留走到他身边,什么也不说,只是与他并肩而立。
“你怎么来了?”
“明明说好今天有聚会参加,你突然打电话说不来了。二哥他们觉得不对劲,就让我查了你的定位,然后我就跟过来了。”一顿,容留接着说“大嫂,怎么样了?”
陆天尧扭头看着他,突然笑了,把香烟痞气的叼在嘴里,伸手揉了揉他天然深褐色的头发,“不会有事的,别担心。”
十八岁以后就再没有人对他做过这样的动作,容留摸着鼻子笑,“我不担心,可是你担心。”他抓着陆天尧的手掌,认真的说“你的手在发抖。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