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泽好下,刘濞难搞。
这是陈平对拉拢这俩人的过程中最真实的写照。
不过陈平找刘濞却不像找刘泽那般地费劲。
自从吕氏倒台被清算后,长安城中的人们又陆陆续续地回了家,该干嘛干嘛去。
就好比说是陈记酒肆,不但生意继续做,还很快恢复了往日的繁华。
据陈平得到的消息,自从在刘郢客家聚会后,无所事事的刘濞便时常带着美姬便服光顾陈记,引得众人侧目。
普通百姓识得刘濞真容的少,甚至不乏有人对他身边的美姬妾评头品足的,他也一笑而过。
陈平知道,刘濞刚接手时的吴国一派萧条,他是靠商业慢慢地攒起了吴国的万千气象。
可能是出于对老本行的执着,刘濞每到一地,总是要微服到当地有相当名头的商行店铺转一转。
听商二说起过,自从刘濞到了长安之后,除了和刘章他们打得火热之外,已经到好些家商铺转过了,包括那个蜚声大汉的花楼云居。
其中,陈记差不多是刘濞每日必到的处所之一。
陈平还是像以前一样,身着麻布短襦,干起了陈记跑堂伙计的营生。
不过,他只服务于一人,那就是刘濞。
一连等了两天,直到第二日下午,才有伙计来告诉陈平刘濞来了。
陈平从二楼看下去,只见刘濞身着玄色云纹重锦,外着浅色罩纱,一柄檀木折扇,整一个翩翩公子模样,不过,是个半老的公子。
他刚进店时,便有客人跟他打招呼,
“余公子,今天你没带你家那个美娇娃来吗?你还真舍得把她一人放家里啊?
要是我能有那样一美人,别的不说,什么功名富贵,都统统不要了,看着她就够了。”
刘濞笑着答道,“有的,都会有的。你们想要的都会有的。”
正说话功夫,陈记最机灵漂亮的那个跑堂伙计便到了刘濞跟前,把他引到了三楼包间内。
陈平见势,从伙计手中接过热汤壶,便低头进了刘濞那间。
刘濞见不是往日里熟悉的伙计,便起了戒备之心,瞬间拔刀而起,大喝一声,
“谁派来的?”
陈平不慌不忙地抬头看着刘濞,走到他身侧,然后跪坐在一旁,像个伙计一样熟练地为他沏茶打扇。
刘濞没敢喝,只是解释了句,
“我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呢,原来是丞相大人啊。
怎么,刚把刘泽家的揍了又瞄上我家的了?
不过你不用担心,我已经跟我家的那些个打过招呼了,我们不惹事,但绝对也不怕事。只要谁胆敢来找事,定然把他挂在城门口晾成肉干!”
陈平的心里对这几句话很是反感,但是他知道,朝堂内外与各色人等打交道时,最不能犯的就是被情绪牵着鼻子走。
他依旧温和地笑着说道,
“吴王不必那般地戒备,长安城虽然藏龙卧虎,但你是皇族中人,又是个诸侯王,没人敢打你的坏主意。”
刘濞的怒气冲天,碍于身份和情面又不好直接跟陈平发作,
“怎么,跟刘泽打了一架,就想起本王的好起来了?想通了,想支持本王当皇帝了?”
陈平一听就知道刘濞这是在说气话。